アボカド

【JS】He's Just Not That Into You（上）

主播Sx演员J，AU，奇怪的狗血和别扭。

与现实人物毫无关系，OOC都是我的，三回完。

 

1

 

樱井翔是在主播台上听到松本润受伤入院的消息的。

 

工作结束后他只来得及请了检讨会的假，把一沓新闻稿丢到自己桌子上就冲了出去，下楼的时候连电梯都没来得及坐，一口气下了八楼来到地下停车场，哆嗦着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就把车开上了去往京都的高速上。

 

午夜的高架上车辆很少，樱井翔把车开得要飞起来，进了市内才想起要问问对方经纪人到底大明星住哪个病房。他差点忘了医院走廊不能奔跑的规定，一路奔过长长的走廊，到了病房门口急急刹住，喘匀了气理了理刘海才拧开把手。

 

“润——”

 

病房里传来活泼的游戏音效，头上缠着一圈白纱一看脑袋就受了伤的大明星和他的童颜监督君一人一台任天堂手指翻飞，头挨头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两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一起抬起了头，二宫看他脸色心知不好，连忙拽下松本手中的掌机藏到背后，一点点蹭到门边，飞给主播一个“你们聊”的wink就飞速消失在门口。 

 

而脑袋受了伤的那位毫无自觉，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一脸惊呆，等到二宫消失才转过头，开口问：

 

“樱井桑这么晚了还来看我，工作没关系吗？”

 

樱井翔差点气死，正在拍一部时代剧的著名演员松本润先生于京都取景时，突然被木制建筑二层的招牌砸中当场晕厥，已送往当地医院，目前情况不明。这条新闻被当做速报送到邻座主播的桌上，对方念出来时大屏幕上配的画面吓得他差点忘了自己在直播。连夜赶到京都，不省心的男朋友竟然还说出这种话。

 

他于是就脸色愈发不善，回了一句：“先操心一下你自己的工作怎么办吧！”

 

松本莫名其妙：“我这就是小伤，刚才照过CT连脑震荡都没，在这睡一晚上明天就开工了啊。”

 

樱井怀疑他就是要把自己气死：“什么叫小伤！都当场晕过去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并发症什么的，我去跟你们组工作人员说，休息两天再开工。”

 

松本被他的口气搞得也开始火大：“我什么时候开工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樱井先生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插手我的事的？”

 

“我！……”

 

樱井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认认真真地看向松本润：他的手指揪着床沿，原本伸展的右腿下意识地缩了回去，他的肩膀微微坚硬，面部表情些许不自然，眼睛里浮着一点犹疑和愤怒的薄冰。

 

他在紧张，而他不应该对我紧张。

 

樱井翔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稍微与松本拉开了距离，用僵硬的语调和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敬语对他讲：“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

 

他慢慢退出病房，关了门转身揪住不知道在哪摸鱼的二宫和也就问他：“小润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儿？”

 

二宫：“就是普通外伤，观察一下明天就出院了。”

 

樱井：“就没造成什么神经上的创伤？”

 

二宫：“你是说他傻了？不可能，刚才他还差点赢我一轮呢。”

 

樱井：“不是那方面，就是……记忆功能上？”

 

二宫：“……没有啊，认人挺全的，说话挺有条理的。”

 

二宫：“难道他不认识你了？什么情况？？？”

 

樱井：“……”

 

感谢你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樱井：“也不是，他好像知道有我这个人，就是不记得我们俩，那啥了。”

 

二宫了然：“说不定是你口气不好他闹别扭呢，毕竟你们俩和好还没俩月，正常。我去给你问问啊。”

 

二宫又钻进了大明星的单人病房，刚凑过去还没开口，松本润先连珠炮一样开始抱怨：“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被砸了跟他有毛线关系，跑到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二宫正要劝，床上那位又开口了：“本来他大半夜赶过来我挺开心的，谁知道不嘘寒问暖倒是来兴师问罪，明明当初我切到个手指他都急得要哭，现在脾气比年轻时还大！”

 

二宫到底没听出来他到底记不记得两人的关系，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俩现在是……？”

 

松本还是气呼呼地：“能有什么关系？什么都没！”

 

二宫怕他是气话：“你不喜欢他了？”

 

松本：“喜欢啊。”

 

二宫刚放下心要给门外那个脑内过度的人报个信，就听旁边一声怅然的叹息：“喜欢有什么用，他早就不是我的了。”

 

完了。

 

二宫和也想起之前这俩的折腾劲儿，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了还来这么一出，眼神都死了。

 

 

 

比他更绝望是樱井翔，他听完二宫和也的描述以及各种安慰以后沉默了一会，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二宫静静坐在他身边。

 

樱井在医院长椅上舒展开手脚：“没什么不好，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算不上一个好的爱人，中午出门半夜回家，你看他这么忙，我都难得能在他回家时给他留盏灯。本来嘛，这样的伴侣有没有都差不多。”

 

他揉了揉眼角：“你就别跟他多说了，让他身边人也别多嘴，就当我们俩已经完结在三年前吧。”

 

“明明是半年。”

 

“恩，半年前。”樱井笑了，一番奔波到底有些疲惫，“等天亮了我就走，明天，不是，今天晚上我那采访稿还得早点回去看看。”

 

他站起来，黑色长外套的衣摆从二宫眼前掠过，就那样消失不见。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痛哭一场，揪住那个人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不记得我了是不是从没爱过我，叫来两个人所有的友人一起证明他们是对感情深厚的情侣，独自一人跑去买醉，请一个长假来调整心情。

 

可是樱井翔从来没办法对松本润坦率，不可能问出你到底爱不爱我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每天晚上和同事轮流在电视出现的新闻主播，他不可能请到超过三天的假，更何况，自从多年以前跟松本润分手之后，就没人再见他哭过。

 

樱井想起他们年轻时，刚好撞在一起的叛逆期，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肯让，在松本的休息室里激烈地争吵，他不能理解从小都是一群人中最乖的那个松本润为什么叛逆期最来势汹汹，不肯考来他的大学，执意要走演员这条路。

 

二十岁的、顶着一头像是要炸了的黄毛的樱井翔怒气冲冲，当演员有什么好，有多少人熬一辈子也等不到出头那天，跟我回去上学不好吗？

 

彼时十七八岁的松本咬着牙，脸颊微微鼓起，翔君不会明白的，这是我想要做的事，就像翔君想要去上大学一样，我想要演戏，有什么不对。

 

他们为了这件事吵了很多次，最后总是松本在他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把他压在墙上用力捂住他的嘴，笑嘻嘻地道歉说惹翔君不开心了对不起，等我拍完这个镜头就一起去吃街道拐角的那家刨冰吧。

 

所以后来想想，肯吵架也还是好的。

 

而他回到东京之后并没有什么感伤怀缅的时间，赶到TV大楼，开讨论会，做好准备，进棚直播，开检讨会，一切都结束之后看看手表已经将近深夜一点了。

 

昨天这个时候，他还飞驰在路上。

 

一个月前的这个时候，下楼就能看到偷偷来接人下班的大明星了，如果是去松本家过夜的时候，等到下车时稍微撒个娇，就能得到楼下的便利店一杯热乎乎的关东煮。

 

想到这里，下了班的主播才发觉今天除了一只饭团几乎什么都没吃，胃开始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撑到停车场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才发现油表的数字几乎指向了零。

 

樱井熄了火，解开了安全带，向后靠在椅背上。

 

如果在这里哭出来的话，应该不会上明天的头条吧。

 

2

 

樱井翔坐在银座的酒吧里，这是一间装潢风格成熟的，很适合一个人梳理感情的安静酒吧。但是他身后跟着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像，身边坐着一位近来势头正好的年轻女艺人。

 

他到底还是没能请假。一直以来都很在意周围看法的男人，不想因为“我男朋友失忆了而我失恋了”这种理由请假，也不想用请假来突出这件事对他的影响程度。

 

就好像会很在意那样，很讨厌。

 

于是，在不当班的夜晚，他还是被马内甲带出来，录制这个介绍东京夜晚街道的番组。

 

合作主持的女孩不过二十出头，在这个更新换代迅速的圈子里也能算个老手，但还是第一次来到银座的正统酒吧，少见地显露出一点少女的神态。樱井先按部就班地介绍了一下这家店里的酒类，白衬衫黑马甲的店主就上来对他们说请多关照。樱井这就微笑着对搭档说：“这是店主，佐佐仓溜。”

 

安静的地方总是让人不自觉地降低降低说话的音量，高高瘦瘦的调酒师兼店主轻声细语地问两位要喝什么，樱井于是也温温柔柔地转头问：“先问问大小姐，要喝什么？”

 

壁灯里的光流淌过楠木的吧台，晃过大大小小的精致杯子，和浅色的酒液一起盛在樱井的眼睛里，他侧身跟举棋不定的女孩交谈，旁人便只能看见他覆盖了一层暖色光芒的侧脸。

 

 

 

节目播出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好不容易拍完外景的松本润回到东京已是深夜，长途奔波到最后反而睡不着，打开电视换了两个台，就被屏幕里的樱井翔抓住了眼睛。

 

三十代的男人在高级酒吧里游刃有余，对女伴温柔照顾，为她推荐度数很低的利口酒。但他们第一次、为了庆祝松本成年而去的，却是嘈杂的、属于年轻人的吵吵闹闹的地方。如果他身边当初也是一位这样温柔的年长者，也许他们就不会两个人一起喝到瘫倒。

 

但如果那样，也就没有后来很多事了。

 

第二天，樱井从宿醉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浑身上下不可言说，还得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床边端端正正土下座的松本润一枚。他看着对方过于严肃的表情，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喜欢我吗？”

 

松本很紧张但是秒答：“喜欢！而且是最喜欢了！”

 

樱井又问：“那，是喜欢还是爱？”

 

这怕是他们认识十几年来，樱井说过的最坦率的话，松本润摊在沙发上回忆。那个场合不太对，那个人问出这句话时有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但是同样紧张的松本润没能察觉到这道题的正确答案，酒精的力量在这一刻突然发挥了作用，他卡壳了懵逼了，大脑有点空白了：“那……又是另外的事了。”

 

松本润就这样，在名为攻略樱井翔的单线恋爱游戏中选择了一个错误的选项，从此一路走向了BAD END。

 

3

 

回到东京一个月之后，松本主演的时代剧杀青了。半年来一直绷着神经、一进入片场就浑身严肃得二宫也放松下来，抱着后辈送上来大束假花的座长于是就提议一起出去庆祝。

 

这家店生意红火，刚入夜就坐满了人，组里年轻人不少，吵吵闹闹着定了这家甜品和饮品自助的店，他们来的算是刚好，一群人排好座位坐下之后，店外就开始有人排队了。

 

刚才为松本献花的后辈叫二阶堂，是与松本同一家事务所的年轻俳优，目前跟着事务所的前辈们在各种剧里跑龙套中，相比起来，更加活跃的表现是在综艺节目上。此时他主动站起来跑去为大家拿水，认真记下了每个人的要求之后就朝吧台去了。

 

然而二阶堂去了许久，铁丝网上的肉都换了一波，人还没回来，松本放下手中的夹子，说我去看看。

 

刚走出去没多久，就看见二阶堂在不远处的一个卡座旁边站着，手里的乌龙茶绿茶啤酒矿泉水在人家桌子上占了一大片。

 

松本润不客气地走过去啪了他的头：“你拿个喝的怎么这么久！”

 

二阶堂受惊，眼泪汪汪地捂住脑袋：“跟樱井君打招呼啊，我后天要去录他的周四晚上那个节目的。”

 

？？？！

 

松本这才看见卡座里坐着的樱井和他对面的年轻女性，对方连忙站起来跟他打招呼：“松本桑，初次见面。”

 

松本点头回应，转头看向樱井，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了点控诉，樱井站起来跟他介绍：“这是我新接的深夜番的搭档MC，外景开始之前一起来吃个饭。”

 

他又转向二阶堂：“跟二阶堂君是老相识了。”

 

二阶堂连忙点头，松本没忍住又拍了一下，抱起桌子上一半瓶子示意他走了。

 

松本润回到自己的长桌上突然变得低气压。二宫和也不明所以，听了二阶堂的叙述之后露出了谜之微笑，凑近了说：“人家跟别的姑娘吃顿饭，你乱吃什么醋？”

 

松本一言不发低头翻铁丝网上的牛舌：“我才没有。”

 

二宫和也到底心疼弟弟，他敲了敲桌子：“人家姑娘是做偶像的，之前就在异性交往绯闻上栽过一回，从此连跟男性工作人员吃饭都坐大厅。我知道你心里翔酱是哪里都好，可也没能迷到人家自毁前程吧。”

 

松本闷闷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可是他就能迷到我……”

 

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因为二宫直视着他的眼睛，苦笑道：“这种话，还是不要随便说了吧。”

 

也有过，非常喜欢对方，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的时候。

 

从那次以后谁都没有明确下定义的，姑且可以算作是在交往的关系，本来就摇摇欲坠。

 

樱井毕业之后，松本也因为接到了合适剧本的主役而开始为世间熟知，电视广告里不断出现浓颜男子的温柔笑脸、书店的架子上换了清一色的松本润表纸，本季最旬的若手非他莫属。

 

而另一边，樱井翔毕业前就拿到了电视台的内定，一毕业就彻底投身工作，东奔西跑跟着前辈取材，一开始还被分在了早间新闻这块，这意味着他每天必须在九点之前睡觉，才能在第二天的四点钟准时进棚做准备工作。

 

他们的作息就这样错开，樱井松了领带洗完澡埋进被子里时，松本可能正在准备一场番宣的收录，樱井在会议室里跟前辈讨论工作的时候，松本的夜场便暂告收场，在不知道是自己家还是别人家的地方昏睡过去。

 

松本处于宣传期的时候辗转各大电视台刷脸，两个人也就能偶尔见到面，松本趁经纪人不注意，在面接会结束之后溜到樱井翔的乐屋，刚好能碰到出了直播间的主播。

 

樱井有时候晚上没能早睡，第二天黑眼圈就大得吓人，但毕竟又年轻，眼睛因为酸涩而泛起的水花都像星星。松本润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人是疲劳还是兴奋，在偷偷投喂他各种点心之后总要说一句，翔君要不要稍微睡一下？有膝枕哦膝枕。

 

樱井总是瞪他一眼，然后小心枕在自己的手肘上，免得压乱了头发——他上午还要去跑个采访。

 

松本润就蹲在沙发前数他的睫毛。

 

这样睡很难安稳，樱井经常突然惊醒过来，坐在地上的松本也就跟着吓了一跳，轻声哄他，没事，没事，你才睡了十五分钟，然后凑过去吻他的眼睛。

 

但是上剧的时候，松本整日泡在拍摄现场，下了戏又跟新认识的热血青年们一起出去喝酒，经常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回过神来，已经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松本某次在朋友家被对方的女友叫醒时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奋力挣扎着起来，对友人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回头在日程不紧的日子里就没出去玩了，振奋了一把精神，跑到樱井翔家里等他回来吃晚饭。

 

谁知道最后，没等围着太阳小围裙的松本润从厨房里跳出来喊一句“surprise！”，他们就陷入了另一场争吵。

 

樱井带了个年轻妹子回来，那女孩妆面干净衣装简雅，一看就是他会喜欢的类型，但是松本润一眼就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他们互相之间太过客气了。

 

但是他们还是吵架了，两个人心知肚明，这跟什么女人什么移情别恋都毫无关系，他们只是不停地用尖刻的言辞刺伤对方来掩饰自己的胆怯。

 

从我好不容易过来见你你却带人回家，吵到松润最近的绯闻，松本脑袋一热，说：“你好好说话，你要真在意这个明天我就让我们俩一起上头条。”

 

樱井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说：“你何必呢，当初跟我吵到天翻地覆也要达成的理想，今天为了这点小事就能轻易放弃吗。”

 

松润突然就觉得很累了，说：“我两个都想要，我一直都是什么都想要的。可能太贪心是注定没有好结果，但是翔君，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把你自己和我的理想放在对立面上？”

 

就好像是松本打了一个难接的球，而对方也没有想要认真去救，这场你来我往的比赛，就这样沉默着结束了。

 

从那以后，谁没有准确定义这场争吵，他们开始刻意避开见面了，反正当时也没有好好地开始，这便也就草草地结束了。

 

-TBC